35岁二胎孕妈肚子剧痛，随时可能没命！丈夫却纠结保大保小

“保大人还是保小孩”，这个医院里最常出现的难题，向来饱受争议。若无法两全，大多数人可能会选择“保大人”。可现实中，总有人因为种种原因，做出无奈的决定。

比如本周五（4月24日）晚播出的医生观察纪录片《我的白大褂》第5集中，就出现了这样揪心的一幕。

35岁孕妇患胆囊结石，

肚子突然剧痛

3月15日傍晚6：00，深圳市人民医院急诊科来了一对30多岁的夫妻。 妻子面色苍白，语气十分虚弱，进门时因为肚子剧烈疼痛微微佝偻着背。

“以前B超检查发现了泥沙样胆囊结石，本来打算今年回来做手术的。结果刚好又查到怀孕5周……“

急诊科主治医师蒋熙攘仔细询问后发现，这名孕妇虽然没有发烧，但从当天下午开始一直肚子痛，还有恶心呕吐的症状。在肚子上触诊时，上腹、右下腹出现了明显压痛。

医生根据这些情况判断，孕妇可能得了“胆囊炎”。“你这个情况真的很麻烦。如果是胆囊炎，每次要打消炎针，那些药对3个月以内的胎儿有没有影响，不好说……”于是，蒋医生先安排她抽血、做个B超。但事情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。

在我国，“胆石症”往往是胰腺炎的主要病因^[1]。所以，结石引起的胆囊炎患者，一般还要通过抽血和影像学检查排查胰腺炎。这也是医生此举的用意所在。

晚上7：30，检查结果出来了，蒋医生再次说了三个字：“很麻烦”。因为，情况比想象还要严重：这位孕妇的血淀粉酶竟达到了1400多，超出正常值10倍以上！正常成人的血淀粉酶不超过115U/L。孕妇可能出现生理性升高，但一般不会超过正常值的2倍。如果血淀粉酶超过正常值3倍以上，伴有上腹痛、恶心呕吐等症状，就可以确诊为“急性胰腺炎“。再加上B超结果显示，孕妇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胆管扩张。这一切都说明，她很可能得了重症性急性胰腺炎。如果不及时处理，致死率高达50%！明明是胆囊的问题，为啥会跟胰腺扯上关系呢？

这还要从胆囊、胰腺这2个 “邻居”说起。

胆囊结石，为啥会引起胰腺炎？

我们身体的胆汁，其实不是胆囊分泌的，而是肝脏分泌的。

胆囊长在肝脏下面，就像一个“小水库”，负责储存和浓缩肝脏分泌的胆汁，最后从胆总管排出去。而胰腺则长在胃的背面，可以分泌含多种消化酶的胰液，最后从胰管排出去。

胆总管和胰管就像两条河，都在十二指肠乳头部的“入海口”汇合。胆汁和胰液就这样一起流进肠道，共同消化肠道里的蛋白质、脂肪和糖类。

但是，胆道也会遭遇“泥石流”——

一旦胆汁成分失调，就会形成结石。随着胆汁流动，有的结石会流进肠子里，有的却会在某个地方堵住胆道，胆囊炎就这样发生了。

（妊娠合并急性胆囊炎）

这些小石头还会刺激“入海口”的肌肉充血水肿，导致胆管和胰管排泄不畅、“水压”升高，胆管、胰管都被挤得扩张了。更可怕的是，堆积的胆汁还会从隔壁的胰管钻进去，回流进胰腺！胆汁可不是人畜无害的，酸性的胆汁能激活胰腺里的消化酶。这些家伙开始消化胰腺内部的“自己人”，引起胰腺甚至周围组织发生炎症反应，胰腺就这样慢慢坏死。 胰液中的淀粉酶乘机大量跑进血管，导致血淀粉酶突然升高。 这就是“胆源性急性胰腺炎”的由来。

除了胆石症患者，酗酒、暴饮暴食、高甘油三酯血症的人，也是急性胰腺炎的高危人群。

孕妇要不要做CT？

医生：等3个月可能人就没了！

虽然孕妇已经做了B超，但蒋医生心里清楚，这还远远不够。由于孕期增大的子宫、肠道积气的影响，B超无法看清胰腺是否出现坏死，也看不清周围其他器官是否受到牵连。

尤其是，孕妇右下腹已出现压痛，很可能胰腺炎渗出物已经渗入盆腔。如果发生盆腔炎症，会导致子宫、卵巢等器官也受到侵犯！

对于刚刚怀孕5周，胎儿还不稳定的高龄孕妇，这无疑是雪上加霜。

这种情况，最好做个CT才能综合判断。但这些检查有辐射，很容易造成胎儿畸形。

丈夫似乎还没意识到情况紧急。为了孩子健康，他还追问医生：“那CT能不能3个月以后再做呢？”蒋医生因为替病人着急，语气非常严肃：

“你先去搜一下什么是胰腺炎再说。3个月要么好了，要么人没了！”

其实，在网络如此发达的今天，想了解一个病、一种药并不难。比如规培医生林平娜，就指导了一位病人家属打开腾讯医典APP进行查询：

但有些人总是习惯用固有思维去“判断病情”，还以为胰腺炎和“胃炎、肝炎”一样，只是某个器官发炎了。他们根本不知道，胰腺炎一旦发作非常凶险，流出的胆汁和胰液会很快损伤周围的血管、牵连周围的器官，导致低血压、休克、胸腔积液等全身并发症。

如果不及时治疗，极有可能危及生命！^[2]

两难选择，保孩子还是大人？

蒋医生面色凝重地告诉他们：“这个孩子可能真的保不住了……”两口子陷入短暂的沉默，开始诉苦：这是第二胎，备孕两年多才怀上，非常不容易。而且妻子已经35岁了，这一胎不要担心怀不上了……为什么治疗大人就不能保全孩子，难道就没有两全的办法吗？

正如蒋医生所说：

很可惜，急性胰腺炎就是这么一个凶险的病。这位孕妇发病急、程度重，如果不能及时使用降胰酶的药物缓解，很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。但是，这些药物很可能导致胎儿（尤其是1~3个月以内）畸形、患上先天性疾病或者流产。另外，她可能还有严重的胆道梗阻，需要做急症手术解除梗阻。否则，即使胰腺炎暂时缓解了，复发率也非常高，甚至出现更严重的症状。最后，蒋医生叹了口气：“如果你真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（执意要保住孩子），我们就先不按暴发性胰腺炎用药，只能按普通胰腺炎用药。”但这种处理方式，也不能完全保证对孩子无害。你以为自己能用生命替孩子搏一个未来；但更有可能的情况是，你付出了，牺牲了，最后却是一场空！^[3]

“所以我认为，只能保大人。你们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吧。”

有些事情，只能患者自己做决定

面对这艰难的处境，只有母亲能决定保全孩子还是自己。

妻子在医院走廊里徘徊良久。最后丈夫走进诊室告诉蒋医生：“刚才我问了，他们说建议先还是保守治疗。”孕妇也走进来，默默地低着头。蒋医生暗暗叹了一口气，但仍然镇定而理性。他立马联系了急诊科副主任医师许力壮和肝胆外科的医生进行会诊，一起评估能否保守治疗。因为情况特殊，蒋医生特意在会诊单上写了“急”！

同时不断叮嘱病人和家属：

医生就是这样，没有办法替任何病人做决定，也无法评价谁对谁错。他们只能做好本分的工作——治病救人，在任何情况下，给出最恰当的解决方式。

这看上去有些冷酷，可他们只能保持理智，尽最大的努力减少遗憾。

科学备孕，别等到悲剧发生才后悔

直到节目播出，这个案例还没有后续消息。但这位孕妇和家人的选择，无疑让人唏嘘。保守治疗到底会有什么后果？2014年，国内一项研究早已给出了答案^[4]：

在15名患有重症急性胰腺炎的孕妇中，有7名孕妇选择了非手术治疗。

• 其中1名孕妇保守治疗后病情加重，刚到医院就被送进急诊病危室抢救，12小时后抢救无效，母婴死亡；

• 还有2名孕妇因为保守治疗病情恶化，拒绝手术，母婴死亡。

• 其他4名孕妇治愈后足月顺产。但她们很可能是孕晚期才发病，用药和手术对胎儿的影响不会那么大。

而在本文的案例中，女子怀孕才5周，情况明显更糟糕！

另外8名选择手术治疗的孕妇又怎么样？

• 其中5人先进行了剖宫产，再做胰腺手术。其中4人母子平安。而没活下来那1位，是因为推迟了手术时间，导致胰腺广泛性坏死、胎儿窘迫，最后母婴死亡。

• 还有2名孕妇是刚入院就发现已经胎死宫内，所以不需要考虑，直接剖宫手术终止妊娠，再保守治疗，最后活下来了；

• 还有1人只做了剖宫产手术，再采用保守治疗，母子平安。

这一串残酷的数字，让人浑身发冷。但总体来看，还是先选择手术胜算大。为了让悲剧不要发生，准爸妈们一定要注意：1.备孕时一定要做孕前检查，筛查出可能影响胎儿发育的疾病、口腔问题等。无论是不是急症，都要在怀孕前尽快处理。不然等怀孕后，很多疾病更容易发生或加重，到时再处理就晚了！2.孕前孕后如果需要用药，先咨询医生的建议。3.孕妇身体的各种激素都会突然发生变化，可能现妊娠糖尿病、高血压等并发症。如果怀孕期间出现不舒服，一定要及时去医院，以免耽误病情。
4.出现恶心呕吐，上腹持续性疼痛，要警惕胰腺炎，赶紧去看医生。5.胆结石一定要早发现、早治疗，小问题也可能拖成了大毛病！最后，关于“保大保小”的问题，想告诉女生们：爱孩子、想要孩子可以，但请别把自己变成生育的工具。当你连命都保不住了，留下一个生来就没有妈妈的孩子（或者未来有后妈）。你以为“孩子是你生命的延续”，可对TA来说，真的公平吗？当你本来可以保命，却为了生孩子不要命，在医疗水平越来越发达的现代社会，这不是伟大，而是愚昧。留得青山在，不怕没柴烧，没有了这个孩子，至少还可以想办法再生育，如今治疗不孕不育的方法并不少，就算费用高昂，也比不上你的生命可贵！而对于男人来说，你可能很爱他，但你不在了，他还能再找一个女人，再要一个孩子。对于你，却等于失去了全部，还要让辛苦养育你的父母承受失女之痛。

也希望越来越多的女性意识到，只有你自己能主宰你的命运。让自己活下去，是你生而为人应有的权利。

 深圳卫视《我的白大褂》

3月27日起，每周五晚21:15播出

腾讯视频同步上线

全剧10集，每集50分钟，5月29日结束播映

点击“阅读原文”，即可收看第五集完整版 

资料来源：深圳市卫健委宣传处、深圳广电集团

参考文献

[1] 徐晓欧,王煜,李尧.妊娠期胆石症的治疗策略[J/OL].医学综述,2020(08):1568-1572[2020-04-23].

[2] 周习东. 梗阻型胆源性急性胰腺炎外科手术治疗临床疗效观察[J]. 中国社区医师, 2018.

[3] 王兴鹏, 李兆申, 袁耀宗. 中国急性胰腺炎诊治指南(2013,上海)[J]. 中华胰腺病杂志, 2013(2):73-78.

[4] 孙英冬, 王勇, 周勇, 等. 妊娠合并重症急性胰腺炎的系统诊治:附15例报告[J]. 中国普通外科杂志, 2014, 23(3):376-378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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